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我逛“红袖招”的时候,被我的夫君给撞了个正着。
红袖招,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乃是燕都最有名的烟花之地。
它最有名的地方在于,它不但经营女色,也经营男色。
所以,当我搂着一个妖娆小倌,与我那搂着一个妖媚姑娘的夫君迟离禹狭路相逢于二楼旋梯时,我一时不知道该先隐藏自己的罪行还是先倒打他一耙。
2
要说我与迟离禹的婚姻,就一句话:我们本无缘,全因我树懒。
我乃皇家三公主,生来便是金枝玉叶,命里自带荣华富贵。
他乃大燕将*,生来便是抛颅洒血,刀子来刀子去的苦逼命。
且他原来常年人在临北,鲜少回燕都,是在跟我成亲后,才定居燕都的。整个大燕当时对于他的传闻,就八个字:凶神恶煞,面如钟馗。
所以,当我皇兄以“迟将*为国奋战,年过二十八尚未婚配,朕是时候帮他操心一下他的终生大事”而问所有皇妹,谁愿意嫁的时候,我那一众亲姐妹儿,齐齐往后退了三步。
徒留一个因为前晚喝多了,反应慢了半拍而傻逼逼站着没往后退的我。
于是,我那狗皇兄陛下,面露欣慰,拍着我的肩膀说:“三儿啊,朕就知道,朕从小没白疼你。放心,朕给你五条街的嫁妆!”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嫁给迟离禹了。
我的狗皇兄为免夜长梦多我酒醒,翌日就将我嫁进了将*府。
我与他成婚一个月,关于我俩的戏本在燕都流传了数十个版本。
先婚后爱系列,女强公主系列,霸道将*系列,更过分的是还有我二姐瞎瘠薄一顿乱传,说我们乃是未婚先孕,证据是我的狗皇兄将我嫁的那么仓促肯定另有隐情。
被我狠狠削了一顿,才消停了。
事实是,我们成亲一个月,就见过一面。
成亲当晚,他挑了我的盖头,我抬头望着他眉眼处,跟他说了一句:“本公主其实并不想嫁给你。”
他回了我一句:“巧了,臣也并不想娶殿下。”
然后,他开始睡书房,我俩开始各过各的。
成亲后,他关没关心过我,我不知道。
因为当时我忙着找我皇兄算账,没时间搭理他。
最后,我皇兄赔了我十条街的嫁妆,才算了事了。
我抱着我的小金库,做个快乐的“小寡妇”,得空就跟我的小姐妹儿们喝茶打马吊,还不用随时被我皇兄提着耳朵喊注意形象。
他呢,我没关心过,反正人没丢就行。
我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近一年,无事坚决不碰面。
直到此刻,我应我二姐的邀请来红袖招厮混,与迟离禹相逢于红袖招。
我猜想,他跟我的反应应该是一样的。
眼下这情况,我觉得我还是先发制人的好。
气势上不能输!
正是我考虑好,倒打他一耙,抬头望向他,一脸“母夜叉讨债”的表情正要朝他发难时,却突然发现,他看了我一眼后,波澜无惊地从我旁边路过了,下楼了!
他……没认出我来!
我一时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发脾气了。
想来也是,他在娶我之前,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模样,婚后一年见过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有多。
此刻我还化了特浓的妆。
他认不出我来,再正常不过了。
我身边的小倌却是个没眼力见的,在迟离禹已经路过后,给我来了句:“公主,那好像是你的驸马爷。”
声音之大,隔八丈远都能听到。
我:“?”
你家这红袖招怕是不想开了!
好在,迟离禹有不回头的好习惯。
但我被那小倌这一嗓子一嚎,也不好继续在红袖招厮混。
毕竟公主逛小馆,听着就不光彩。
我只好狠狠踹了脚那小倌,愤愤出了红袖招。
刚出门,却见迟离禹的马车就在门前,而刚才还搂着妖娆姑娘的迟离禹正斜靠在马车前。
见到我,立时站直了身体,“公主殿下。”
我想捂脸的手,无力放了下去。心道:我们都刚从红袖招出来,都失去道德的制高点了,谁也甭说谁。
然,我天真了,我坐着他的马车回了将*府后,迟离禹竟然开口跟我说话了,而说的第一句便是:“殿下,你休夫吧。”
我:“……”
休夫倒也简单,一纸文书的事儿。
但是,后果比较严重。我这才嫁了一年,就休夫,先不说我皇兄那里不好交代,传出去我得个不好相处的名声,有失我皇家体面。
我不能同意。
3
此后三天,我都有些惶惶不安,为免他纠缠着我喊我休夫,我干脆对他避而不见。
怎么说呢。
我其实是有点虚他的。
迟离禹称得上大燕的战神。
燕都百姓送他“凶神恶煞”四个字并不是空穴来风。
六年前,与临北接壤的大魏攻打大燕,而当时驻守临北的禹殊将*竟然跟着大魏一起反了。
试图改朝换代。
当时,还是我父皇在位,我父皇吓得差点尿了裤裆。
边调集燕都的*队去镇压,边自我反省,到底哪里对不起禹将*了。
结果,我父皇还没有反省出个结果,调集的燕都*队还没有抵达临北,临北*队里凭空冒出了个迟离禹,以雷霆手段,先是斩杀了禹殊将*。而后,不到半年时间,将大魏的*队摁在地上摩擦。
年仅二十三,便一战成名。
而关于他面如钟馗的说法,倒是仁者见仁的事儿。
也是他二十三岁一战成名的那战,据说是他亲自打的前锋,受了点伤。
大魏那班狗东西,打人专打脸。
所以,他的脸上至今留有四道长长的刀疤,左右各两道,特别匀称。
燕都百姓觉得见到那恐怖的伤痕就知道这人又丑又不好惹,我觉得其实还好,如果忽略那四道伤疤,那张脸勉强也算端正。
不过,我的侍女如玉对此有不同的看法:“三公主,你说说,谁见到将*的时候,能忽略掉他脸上的那四道伤疤?”
我:“……”
好像确实不能哈。
毕竟四道伤疤加上当时缝合后的针脚,那脸上就跟长了四条蜈蚣似的,还是加肥加长版。
除了那双眉眼,确实无处下眼。
……
迟离禹好像是铁了心要跟我闹掰。
在我躲避了他三天后,他直接来了我的房间,开口依旧是让我休夫的事。
他道:“想来殿下跟臣在一起并不快乐,臣跟殿下一起也不自在,何必继续一起互相折磨。”
我:“……”
其实挺快乐的,有钱“小寡妇”的快乐,他体会不到。
我瞧了眼跪在我身前的他道:“很快乐。”
他应该是在这三天思考好了逼我休夫的言辞,深吸了口气,正欲说服我,我望着他眉眼处的一颗淡褐色痣。脑子一抽,忽略掉他脸上的蜈蚣……不是,伤疤,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亲了上去。
他约莫是没料到我有此一举,愣住了。
在他愣住的时候,其实我也有些愣住了,我这一波好像抽的有点过。
但既然都抽了,就得抽到底。
须臾,我挪开唇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继而在他耳边轻声道:“迟离禹,你想好了,本公主这里没有休夫,只有丧偶哦。”
他:“……”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唤我:“殿下……”
我接着打断他:“成亲一年,没给将*做个自我介绍,是我的失职,本公主叫燕菲儿,今年二十又四,将*也可以叫我菲儿。”
他还欲说什么,我再次截住了他的话,“你若是问我,三天前为什么去红袖招,夫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可是专门去找你的。哪有人都成亲了,还往烟花之地跑的道理。我这个将*夫人不要面子的吗?”
他面上一僵。
我笑了。
呼,三天过去,我终于倒打了他一耙,舒服。而关于休夫的事儿,在我脑抽后强势封嘴下,没了下文。
但我“小寡妇”的美好日子,好像一去不返了。
迟离禹自从被我亲了一口后,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以前是我不找他,他坚决不来找我。
现在却变成了,他成天出现在我房门口,连公务都不处理了。
4
你以为他是因为我“一吻定情”而发现了我的美,继而爱上了我?
别天真了。
这厮是卯足了劲来恶心我以达到自己想跟我和离的目的的!
就如此刻,他打着来跟我“夫妻和睦,恩爱一起吃饭”的幌子,却做着抠脚大汉才会干的“呲溜”吸面却将面汤吸到我脸上的事儿!
我伸手摸了把脸上的汤,低头一看,好家伙,手心一片红。
他吃的面是麻辣的!
我的嘴角险些没忍住就要抽起来了。
我特么有洁癖啊!
如玉颤颤巍巍薅过我的手,赶紧麻溜地将我手里的汤给擦干净了,又将我的脸擦了三遍。
而他依旧埋头吃着面,就差将头一起给埋进碗里面了。
我看过去,只能看见他眉尾处一颗淡褐色的痣。
我以前喜欢过一人,眉尾处有跟他一模一样的痣,连位置都一模一样。那人生了张十分俊美的脸,让人过目难忘。
且那人自幼聪慧,年少成名。
奈何慧极必伤,年仅十九岁便早夭了。
乃是我亲手为他敛的尸骸,下葬。
此后,我便再未曾喜欢过任何人,这也是我皇兄薅着我嫁给迟离禹的原因之一。
用他的话就是:“反正你这辈子也不可能喜欢任何人了,跟谁在一起都是将就,不如帮兄长一把。”
毕竟临北有将*谋反的先例,我皇兄那个怕死*,生怕他刚坐上龙椅,就有人谋他的反。所以,刚登基不到半年,便一道圣旨将迟离禹调回了燕都,还一定要自家妹妹跟迟离禹联姻。
……
此刻,我深吸了三口大气,才忍住将迟离禹的头摁进碗里的冲动,还要自我告诫:冲动是魔*,冲动容易失去做“小寡妇”的快乐。
他要是再作妖下去,我就帮不下去我皇兄了!
而等他终于吸完那碗面,抬头看我一脸隐忍,顿时露出一个憨批似的笑道:“菲儿,你这表情可是为夫丑的辣到你眼睛了?”
我:“……”
我再次深吸了三口大气,才终于勉强挤出了个笑回他:“怎么会,我家夫君芝兰玉树,人见人爱。”
这次换他嘴角抽搐了。
他上午恶心完我这一波还不算,下午换一碗面继续来。
如此过了三天,我看见面就想掀桌子。
吩咐将*府的厨子,谁敢再做面给他吃,我就剁了谁。
没有面,他总不能继续给我溅汤了吧。
但我还是天真了。
这厮没有了面,还有其他办法恶心我!
就如此刻,上次他还是像个抠脚大汉,这次,他直接给我表演什么是抠脚大汉!
真扣脚!
眼下正是夏季,他穿着加厚加绒的*靴,在院子里练了一个上午的剑,出了多少汗,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当他将他的脚从*靴里解放出来的时候,那味道有多浓,就只有坐在他旁边的我知道了。
我一筷子红烧肉还没有塞进嘴里,就已经被那要人命的气味儿给熏得险些人没了。
如玉终于忍无可忍捏着鼻子提醒他:“将*,您要不先去沐浴再吃饭?”
他一脸迷茫的恰到好处,双手抱着他的光脚丫转头看向我,问:“菲儿,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看他那模样约莫还想抱着脚丫子闻一闻!
我:“……”
没有,真没有,我只想打死你!
我连深吸口气的勇气都没有了。
而正是此时,门口的管家来报,我二姐来了。
我二姐以前闯我的公主府就跟入无人之境一般,管家的话音刚落,她便在门口露了个头了。
随即,便被熏了一个跟头,扶住门框才堪堪稳住了身体。
望及里面的情况,一张好看的脸皱成了面疙瘩,继而,火速退了出来。
我转头去看迟离禹,才终于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尴尬,我揉了揉眉心,“将*,玩儿够了就去沐浴!”
他终于从恶心我的执念中挣脱出来,用比我二姐还快的速度去沐浴了。
我走到门外院子,我二姐看我的眼神,那叫一个精彩。
我强忍着想再削她一顿的冲动问:“何事?”
我二姐“嘿嘿”笑了两声:“无事无事,皇兄让我关心关心你,看看你的婚后有味生活过得如何了。”
“有味”二字的音被她咬的特别重。
我终于没忍住,上手又削了她一顿,威胁她:“你要是敢将今天看到的说出来,二姐就别怪小妹拔刀了。”
我二姐瞪大了眼睛:“就你这洁癖发作了,能提刀砍人的性子,他丑人多作怪到这个地步,你竟然没砍了他的头,看来是真爱了!”
我:“……”
我:“闭嘴,滚,我是对做个真寡妇没兴趣!”
我二姐走了,迟离禹才沐浴完。
5
我寻思着,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得跟他好好商议商议,作妖也得有个度,不然我不介意做个真寡妇!
在我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跟他开口的次日晚,他开始了新一轮的作妖。
在我快要睡觉时,他抱着自己的被子出现在了我的房门口,颇有些羞赧道:“菲儿,我觉得要培养感情,得从同床共枕开始。”
我:“……”
我仰头望着高我一个半头的他,心里没有丝毫涟漪跟暧昧想法。按照这厮这段时间的作妖举动来看,这厮口里的同床共枕绝对不带任何有色废料。
他是拐着山路十八弯想叫我打退堂鼓休夫呢!
我一阵心累,想做个快乐的“小寡妇”怎么就这么难了。
早知道那天我就不应我二姐的邀请去逛红袖招了。
我短暂地闭了闭眼,最终将他放了进来。
他倒也安分,将被子往我床上一丢,便开始脱鞋准备上床,我险些去捏自己的鼻子了。好在今晚他没干上次的骚操作,不然我不确定他今晚会不会被我几棍子敲出去。
一个时辰后,我在他如雷的鼾声中,明白这厮今晚打得什么主意了。
如此连续几个晚上后,我被他搞得精神衰竭。
脑子大概不好使了。
这晚突然想起了我二姐上次来时的玩笑话:“是真爱,生个孩子玩玩儿呗。”
我心道:有了夫妻之实,看他还如何来逼我休夫!
于是,我脑子再次一抽,在他又来恶心时,我拎了两壶酒同他道:“夫君,说来我们一年前的合卺酒还没有喝过,刚好今晚我心情好,补上。”
他眼里闪过一丝讶异,约莫是没想到我被他恶心了这么久,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喝酒。
他倒也没矫情,很爽快地跟我喝了。
酒到酣处,我望着他眉尾处那颗淡褐色的痣,一时有些恍惚。
许是太久没见过我喜欢的那人的音容了,望着迟离禹与那人有着相似之处的一颗痣,我倏忽乱了心神。
指尖轻轻划上了迟离禹的眉尾。
然,手指刚触及他的眉尾,刚才还豪迈喝酒的他,顿时往后一个仰头,一副我要非礼他的小媳妇贱模样。
还顺带结巴上了:“殿殿殿……殿下,你要干嘛?”
我被他气笑了:“都喝着合卺酒,夫君,你说我想干嘛?”
我这话一出,他连酒都不喝了,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衣襟,那小媳妇的意味就更浓了。
我瞧着他这副倒打一耙的贱模样,顿时什么怀旧情绪都没有了。
像个毛线,我喜欢的那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温文尔雅、临危不惧的,何时会跟他一样,恨不得敲锣打鼓告诉别人自己是个什么烂到骨子里的德性。
但我悠闲自在的没跟他计较,坐等他自己扑过来。
片刻后,他神色变了,一脸慌张,同时脸上开始出现不寻常的潮红。
对,没错,我在酒里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