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丘、气象塔、西湖
或高或低位于公园中心位置
气象塔坐落在土丘上
表情高深莫测,兴许连他自己也时刻寻思着落
一片银杏林挡住了彼此的眼界
在同一时刻,风的变化,湖水看不到提示也毫无准备
无根基的空间企图拽住光线
盛开的丁香、榆叶梅、樱花
在拂晓带着白色的表达方式
与影相伴,数点鸟巢
树后雕刻的石人昼夜不眠
春天掏空了药罐,也有改变不了的质地
他记不住昨天花影的步履
表情像定格的墓志铭
对面的竹林,间距难辨
一条蜿蜒分叉的石板路隔开了多个相同的无限
冲泻的阳光推高了风尘的颜色
还有泥土里看不见的影子
和夕阳遥遥相望
花也懂得飞落
紫叶李悄然帮着樱花打开栅栏门
有些距离在慢慢拉近或远离
就像读到一句话,让消失的再现看见的在消失
花的外部在相对的空间没有绝对的相同
风中颤动从未站稳,即使在黑夜
不像湖水存住了月光
它会脱离可借的光源也自发模糊
远望如冬天聚集的群鸟散飞,浅浅白白
花的内部印记了周围熟悉共同体的特性和修辞
所赋予的不同属性在不同时间会飘落相同的灵*
直至一棵树流放了最后一枚树叶
去年的蝴蝶还在抖动翅膀
紫叶李懂得低头飞落
而隐蔽了相互振动
这时樱花开了
眼露喜悦
花香丰满了春的概念带着阳光虚构了一篇自传
细看每朵花
像雪一样的目光已经不局限于一段视觉的距离
无法用数字描述
追逐的目光一起向前赶
谁也没躲在谁的后面
风转人也转
花朵在时间和身份的对立中沉默的摇摆
梨花对榆叶梅说
我们不要彼此迷恋虚幻的灿烂
要垂目于天上看的
过些日子天空蓝的干净
听听大于我们的春天,如何
融汇、蔓延、贯穿一个岛屿
其实那也不是我们
玉兰树下的石凳上坐着一对老人
在歇息没说话
抬头看见最近的花朵,眼露喜悦
望过去的草坪
刚冒头的草芽开始藏住了影子
复原了黑暗的充实
影子以外,松树和柏树肃穆
我过去问问它们长青的原因
日光之下,很难辨别叶子的新旧
叶如针能穿透所有事物的祝词
树冠葱郁庞大,一条河流恭敬的站着
像侍者,树下除了树冠的影子像跌落的蝴蝶
没有什么多余的事物
送给我一盏灯笼
一排白丁香站在南墙边
星星踩着云朵
路过时正好开放
开放的能看见未开放时的样子
也是可喜悦的
我背向光,看见阴影如碎金
白花、绿叶、弥漫的花香,点点簇簇悠闲的层面
拍入相册的事物像铺入水的一张纸
进入睫毛的事物有了立体感
我蹲下想牵出这个季节茅草要说的话
时间有些早,隐约还有露珠在闪跳
这是光漏时抛入的一个未扎根的身份
墙外的小区内有一样的花
高出院墙
二楼的窗上有美丽的树形
阳台上有女孩在眺望街道
连翘和竹子一高一矮顺着一条甬路拐向前面稳健的几棵松柏
连翘口袋里存放了光
送给我一盏灯笼
这时虽然鸟鸣替代了虫鸣
我还不想在竹子的阴影里歇息
须臾转身,白丁香有了泛*的灰尘
假若阐释一朵丁香花的空间
在相称的颜色里看见夏天开放的栀子
用死亡擦净了地面
有些人穿过最早的鸟鸣
或许是晨露
看樱花映霞,推动虚拟
晨风已在阅读
在喘息的叠句中由樱花在打开
一段色彩的距离
等着尝试一场雨的咸味
行走不便的妇人也来赏樱花
密实的头发梳理成该有的样子
右半身非常吃力但眉心绽喜
樱花时开时落
用死亡擦净了地面
听见妇人的骨头有嘎吱声
桉树颂
近些天*昏出去,习惯摘下眼镜
减去眼镜带来的压力
这若有若无的混沌
万物也有了轻缈的感觉
一株桉树靠着木廊一端
枝叶像垂须
飒飒东风,晚霞撕锦
安宁明了瞬间,细雨,树叶簌簌
在混沌中有虚构的清晰
身体的微恙对天气变化有预感
如提重物
听,细雨敲打桉树叶
对细雨的量、树叶的抖动有了顿悟的谢意
旋转的木马早已远去
雨中的闷雷只是一道苍白
顺服,应在雨之先
而细雨以外的声音
起源于木廊的另一端
重塑
梅树分生了很多新枝
每根嫩芽上有密密匝匝的蚜虫
嫩芽肆意生长
蚜虫肆意繁殖
嫩芽生长眼看不见
只看见蚜虫不停忙碌
我相信在每段虚构的距离
梅树有足够的耐心
坐于尘土的我
任意风带着芒刺在背
在虚空之外的神
相信
我有足够的耐心
融入泥土重塑
一刻
奔过了春天的马,有了颜色
迷离了我的眼神
二月的杏花白,六月的黑
四季竹的叶子如毛刷
竹竿垂立如画架
扯一片蓝画紫薇
取走一点粉,再取走一点白
马的颜色也淡了
杏核分离黑与白
我曾经赞美过杏花,品尝过酸甜
现在破核吃下苦香的仁
那安静的一刻
体内有大片的杏林开了花
迎风飞的鸟迷离了眼
(作者:白百合,山东高密人。有诗歌散文发表刊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