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白色帆布小包放在长椅上之后
拿出杯子,书本,塞上耳机
我用这种方式自欺
忽略世界,也让世界忽略掉我
跟着音乐,练气息
对面,一楼阳台门打开
男人走入私家小院
端着花洒,向着我的方向张望
我转身,背对他
继续跳我自编的健身操
·过几天,我就去东北了
这次回来,似乎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
离开几天,走了几天
一刻没停歇
我以为应该走了很远、很多路了
(有点筋疲力尽)
回来,一秒也没用了
(念头一起。
我以为还是要走很远、很多路的
他不在原地
他在我一回头的地方)
·你要…你要…
爬楼梯吗
我一阶一阶上来
取一个小篮子(你把它从窗子放下来
放在最高一阶
木梯上)
我把我带过来的东西
放进去
·修理一只长椅
我把它移到一个掩体的一角
它已经残破不堪
我把它竖起来,拆掉它的一根木头
敲击它(我没有更好的、得手的工具。)
我这样修理一阵子,没什么
用。我没有因没什么用懊恼
这个时间里,我在修理一把椅子(风吹过林木)
用我青一块紫一块的双臂(我不知道其他
地方有没有。)
它们似乎一夜之间开出来,这一块
这儿,一块
我有些好奇,我与什么东西搏
斗。近期,我常感觉到疲惫、想哭
·阳光下,一只路灯亮了
风很大,摇晃悬在它上方、左右、四周树冠
树冠之上,阳光金*
我坐灯下,汗透又汗透
思维停滞于此。"它在不需要它时,
亮着。它不是应该关闭的吗?"
我感觉到了
它的灵*出窍的
孤独
一个人在高速上,背着阳光、侧着阳光
剪影,从叶隙穿过
从这儿到这,从这到这儿。我的食指
划动。近了,远了
速度,让人不认为自己会
停下来(这是我虚构的。我愿意
这样想。)
·猫
虎斑猫叼着一只硕大的老鼠
立在拐角
我的恐惧不仅来自于它眼里的光
还有它瞪着我又彻底
忽视我
仿佛它从没有半夜爬进我被窝
我把它摔下去
它又跳上来
仿佛它真的是一只野猫
随时会把我叼挂在
牙齿间
随时会把屎拉我床上
再用被子盖好
我经常在树枝上
蓬草丛
看见它的眼睛
我尤其不喜欢它的圆眼睛
除了圆和诡异
毫无表情
它死了。一个人打死它,又剥了它的皮
父亲与那人打了一架
猫皮干后
毛一撮一撮脱落,面目狰狞
·每一片叶子都是向上的
一棵树。森林。叶子。每片叶子
都是正面向上的
齐刷刷、是一种威严和不容入
很容易变成信仰
从未怀疑过?
昨天,我痴呆了一天,为一只雪糕的融化
我知道答案,可这个答案
不能让我恢复正常
我掉在"怎么就化了呢"
这个问题陷阱
现在,我又陷入"每一片叶子都是正面
向上的"念头
陷入"为什么没有一个怀疑者"中
物理学,拯救不了我
我又将睁着眼睛,与这个夜相处
等明天来
·大雨过后
我从楼里出来,选中一张长椅
铺上垫子。我仰视良久
担心水珠滴下来
蚂蚁爬上手臂,是没有感觉的
它们居然比我更早知道
雨停了
有人写道:感觉蚂蚁的细脚,像两排细刷
刷过皮肤,刷过皮肤上汗毛
那是骗你的
我看到它,才有的感觉,它们细腿
于人类是不存在的
我杀死过它们
一些时候,我选择吹掉和把它们
当弹珠弹射出去
它们命运未卜
风,触过树叶,草丛
我张望它们、它们之间、深处
警惕一只猫
昨晚,我梦见它蹲在窗外、大楼顶上
瞪着恶梦一样的圆眼睛
·我想把他比作一只猫
他是我的猫。嗯,我的猫,一个新的猫类
白白细细,油润的毛发,顺、炝,撸过去
我都会沦陷、晕晕欲睡
他常端坐在树冠之上、月亮之旁
我有时分不清楚、那些笼罩我的光辉
来自于什么
也许,他才可以对抗我梦里、或灵*里
另一只猫,它总是阴郁地盯着我
嘴巴里是诡异的气息
准备着随时
吞噬
一只鸟拉的一坨屎,掉在我左乳上
我闻到虫子的气息(我不离开我的地方。
鸟也不用离开鸟的地方。
猫在我们共同的地方。)
·6月最后一天的上午
女人双手托住后颈,双腿自然并拢
最大幅、又最舒适的方式后仰
长椅椅背的幅度,完美吻合她背部曲线
支撑她、以这样的方式假寐
浓密的叶子摇摆、跳跃,她昏昏欲睡
完全忘了刚刚、想去当海盗的念头
从*海到东海到太平洋
找郑寡妇,海盗头领。她的老公被招安后
自杀了(死因不明)
提个小凉席,去地下车库流浪
是她当海盗的念头之外的
另一个念头
她要打通这座城市所有地下车库
率领耗子大*
再打通所有城市的地下车库
这个工程很宏大
不拒绝蟋蟀的参与,它是这方面的设计天才
每个念头,都让女人很激动
此时,她只想睡一会儿
任阳光踩她
风吹她(她的头发有点油腻,每天都要在汗里
煮一会儿)
·这一天,发生了两次战争
第一场战争发生在子夜。
各方兵士,都在忘我的冲上前
经历过几次枪战
他们已经以为自己刀枪不入
或者,光荣让他们觉得自己刀枪不入了
天亮之后,除了横七竖八的尸体
还留下了几只麻雀(子弹轻松穿过它们
小小的身体。别问我麻雀为什么
不飞走,呆在战场干嘛。我不了解它们。)
第二场战争是傍晚。灵*出窍的人们
互相射击、刺杀,看着对方的脸
直至伤亡殆尽
留下一只猫,莫名其妙蹿上半截树桩
又蹿下来(它没有完整的房子可去。
尽管它不需要,还是有些遗憾。)
夕阳,更莫名其妙地打量着它对面发生的
这一切,不想那么快哧溜下去
·启示?
我现在有机会坐下来,回头想想深夜的
一只大鸟
鹰隼、大猫头鹰?不确定
羽毛蓬松,让它的形体看上去更庞大
它陷入淤泥,不知多久
眼睛偶尔才会睁开
完全没有了挣扎的意识
它放弃了
淤泥的浅表,泛着水光
仅只是水光,若想喝水,是万万办不到的
大鸟的羽毛越来越蓬乱
它站着,也像是趴着
头颈微微后缩
它的双腿不能像树根
很好地吸引水分,只能靠一点点湿气滋润
苇芦、水草,中*似的枯萎
仿佛冬天突然降临
月光微弱
它可能撑不到第二天
我思考的是,这些景象为什么出现在深夜的
我的眼前(每个人都有第三只眼)
我又该做些什么呢?
书店再会!朴素记我偏执于黑色朴素记
阳光从窗子照进来类小说吴晨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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