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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六记卷四浪游记快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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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秀峰再往,吾父不准偕游,遂就青浦杨明府之聘。及秀峰归,述及喜儿因余不往,几寻短见。噫!“半年一觉扬帮梦,赢得花船薄幸名”矣!

第二年,秀峰又去广州,这次我父亲不准我和他一起去,我便应聘来到了青浦县杨县令的府上做事。直到秀峰归来,对我说,喜儿因我这次不曾前去,差一点寻了短见。唉!这真是“半年一觉扬帮梦,赢得花船薄幸名”啊!

余自粤东归来,馆青浦两载,无快游可述。未几,芸、憨相遇,物议沸腾,芸以激愤致病。余与程墨安设一书画铺于家门之侧,聊佐汤药之需。

我从广东回来后,在青浦县杨县令的府上工作了两年,这两年几乎没有快意之游可供记叙。不久,芸和憨园相遇,一时引起议论纷纭,芸也因为激愤郁积,导致病情发作。我与程墨安在家门一侧摆了一个书画铺,以卖字售画所得的微薄收入,聊以支付芸的汤药费用。

中秋后二日,有吴云客偕毛忆香、王屋灿邀余游西山小静室,余适腕底无闲,嘱其先往。吴曰:“子能出城,明午当在山前水踏桥之来鹤庵相候。”余诺之。

中秋节后的第二天,吴云客带着毛忆香和王星灿来邀我一起去西山小静室游玩,正赶上我手头正有还没完成的字画,不得空闲,于是嘱咐他们先去。吴云客说:“你要是能出城前来,明日午时我们在山前水踏桥边的来鹤庵等你。”我就答应了。

越日,留程守铺,余独步出阊门,至山前过水踏桥,循田塍而西。见一庵南向,门带清流,剥琢问之,应曰:“客何来?”余告之。

第二天,我让程墨安看守书画铺,我则一个人徒步出了阊门前去赴约。到了山前,过水踏桥,沿田埂小路一路向西,看见一座门朝南开的庵堂,一条小河像玉带一样从门前流过。我走上前去咚咚一敲门,门开,庵中人问:“客官有事吗?”我便告诉他我与友人相约在来鹤庵相会。

笑曰:“此‘得云’也,客不见匾额乎?‘来鹤’已过矣!”

那人笑道:“这里可是‘得云’啊,客官没看见门上的匾额吗?‘来鹤’已经走过啦!”

余曰:“自桥至此,未见有庵。”

我说:“我从水踏桥一直走到此处,一路上也没有看见有庵堂呀!”

其人回指曰:“客不见土墙中森森多竹者,即是也。”

那人向我的来的方向指着说:“客官没见到那边土墙内有很多青翠茂密的竹子的地方吗?那就是来鹤庵。”

余乃返至墙下。小门深闭,门隙窥之,短篱曲径,绿竹猗猗,寂不闻人语声,叩之亦无应者。一人过,曰:“墙穴有石,敲门具也。”余试连击,果有小沙弥出应。

于是我又返回到土墙脚下,见到一扇紧紧关闭的小门。我从门缝往内探视,只见院内篱墙低矮,曲径通幽,绿竹苍翠,草木繁盛,满园静寂无声。我轻轻扣门,半晌都不见有人出来回应。这时一位从墙外经过的路人说:“墙洞里有一块石头,要用那个来敲门。”我从旁边的墙洞内找到一块敲门石,便试着连连敲击,一位小沙弥很快应声而出。

余即循径入,过小石桥,向西一折,始见山门,悬黑漆额,粉书“来鹤”二字,后有长跋,不暇细观。

进门后,我沿一条小径向里走,经过一座小石桥再向西一转,这才看见悬挂着黑漆匾额的山门,匾额上用粉漆书写着“来鹤”二字,后面还附有很长的一段题跋,也没来得及细看。

入门经韦陀殿,上下光洁,纤尘不染,知为好静室。忽见左廊又一小沙弥奉壶出,余大声呼问,即闻室内星灿笑曰:“何如?我谓三白决不失信也!”

入山门,经过韦陀菩萨殿,见四壁光亮整洁,一尘不染,便知这是小静室了。这时,忽然左边走廊走出一位捧着水壶的小沙弥,我便大声向他询问。这时室内立刻传出了王星灿的说笑声:“怎么样?我就是说嘛,三白绝不会失信!”

旋见云客出迎,日:“候君早膳,何来之迟?”一僧继其后,向余稽首,问知为竹逸和尚。

随后便看见了走出门来迎接我的吴云客,吴云客说:“一直在等你吃早饭,怎么到这时才来?”一位僧人跟在云客身后,向我行出家人的稽首礼,问过方知此人是竹逸和尚。

入其室,仅小屋三椽,额曰“桂轩”,庭中双桂盛开。星灿、忆香群起嚷曰:“来迟罚三杯!”

进入室内,见只有三间小屋,匾额上写有“桂轩”二字,此时庭院中的两株桂树正盛开。见到我,星灿和忆香就起哄嚷道:“你来迟了,罚酒三杯!”

席上荤素精洁,酒则黄白俱备。余问曰:“公等游几处矣?”

席上菜肴精致,荤素俱全,酒则是黄酒白酒都有。我问:“诸位已经游玩几处了?”

云客曰:“昨来已晚,今晨仅到得云、河亭耳。”

吴云客说:“我们昨天到时天色已晚,今日早晨只去了得云、河亭两处。”

欢饮良久。饭毕,仍自得云、河亭共游八九处,至华山而止。各有佳处,不能尽述。华山之顶有莲花峰,以时欲暮,期以后游。桂花之盛至此为最,就花下饮清茗—瓯,即乘山舆,径回来鹤。

之后,大家开怀畅饮,直到彼此尽兴。饭后,仍从得云、河亭两处重新开始,一直到华山,共游了八九处景点。各处经典各有妙景佳处,不能一一尽述。华山顶有一座莲花峰,因当时已经暮色降临,便约定以后再来游玩。一路所见丹桂花开的景致,当以此处最为繁盛馥郁了。我们在桂花树下饮了一壶清茶,便乘山民的轿子直接回到了来鹤庵。

桂轩之东另有临洁小阁,已杯盘罗列。竹逸寡言静坐而好客善饮。始则折桂催花,继则每人一令,二鼓始罢。

桂轩的东面,另有一间“叫临洁”的小阁楼,我们回到来鹤庵时,小阁中已置了宴席,摆上了杯盘。竹逸和尚话不多,喜欢静坐,却又好客善饮。酒席开始,我们先折了枝桂花,玩起了击鼓传花的行酒游戏,后来每人又出了一个酒令继续饮,直到二更时分,酒宴才结束。

余曰:“今夜月色甚佳,即此酣卧,未免有负清光,何处得高旷地,一玩月色,庶不虚此良夜也?”

我说:“今夜月色如此美好,若就此酣然睡去,未免太辜负这如水一般的月色了。到哪里能找到一处高而空旷之地,登高赏月,才算不虚度这美好的夜晚呢?”

竹逸曰:“放鹤亭可登也。”

竹逸说:“放鹤亭倒是可以登高的好去处。”

云客曰:“星灿抱得琴来,未闻绝调,到彼一弹何如?”

吴云客说:“星灿是带琴来的,到现在还没有听到他的绝妙的琴声呢,带上琴到那里弹奏一曲如何?”

乃偕往.但见木犀香里,一路霜林,月下长空,万籁俱寂。星灿弹《梅花三弄》,飘飘欲仙。忆香亦兴发,袖出铁笛,呜呜而吹之。

于是一行人一起去往放鹤亭。只见在这桂花的清香中,一路上月染霜林,明月当空,万籁俱静。登上放鹤亭,星灿就着月色弹奏了一曲《梅花三弄》,琴音缭绕,悠悠不绝,让人顿生飘飘欲仙之感。毛忆香也雅兴大起,从衣袖中取出一管铁笛,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

云客曰:“今夜石湖看月者,谁能如吾辈之乐裁?”

吴云客悠悠地说道:“今夜在石湖赏月的人,有谁能像我们这样快乐呢?”

盖吾苏八月十八日石湖行春桥下有看串月胜会,游船排挤,彻夜笙歌,名虽看月,实则挟妓哄饮而已。

云客之言说的是在我们苏州,每逢农历八月十八,在石湖的行春桥下有“看串月”的习俗胜会。那一日,湖上挤挤挨挨到处都是游船,彻夜笙歌游乐,灯火不歇。名为赏月,实质是狎妓欢饮、声色娱乐而已。

未几,月落霜寒,兴圃归卧。

不多久,月落西山,霜寒顿起,更深露重,我们才意兴阑珊地返回安睡。

明晨,云客谓众曰:“此地有无隐庵,极幽僻,君等有到过者否?”

第二天早晨,吴云客对大家说:“此地有一座无隐庵,非常幽静偏僻,不知可有人去过?”

咸对曰:“无论未到,并未尝闻也。”

大家都说:“别说到过了,连听都没听说过呢。”

竹逸曰:“无隐四面皆山,其地甚僻,僧不能久居。向年曾一至,已坍废,自尺木彭居士重修后,未尝往焉,今犹依稀识之。如欲往游,请为前导。”

竹逸和尚说:“无隐庵四面都是山,那个地方太偏僻了,连僧人都无法常年居住。前些年贫僧去过一次,庵已经坍塌荒废了。但自从尺木居士彭某重修之后,还一直未曾去过。现在还依稀记得以前的路,你们若去,贫僧可自请为向导。”

忆香曰:“枵腹去耶?”

忆香说:“就这样空着肚子去?”

竹逸笑曰:“已备素面矣,再令道人携酒盒相从也。”

竹逸笑着说:“贫僧已让人备下素面,再让道人携酒盒随我们同去。”

面毕,步行而往。过高义园,云客欲往白云精舍,入门就坐。一僧徐步出,向云客拱手曰:“违教两月,城中有何新闻?抚军在辕否?”

吃完面,一行人徒步前往。路过高义园时,云客要去观赏白云精舍。一行人刚进了白云精舍坐下,一位僧人慢慢走出来,向云客拱手说:“两个月不曾见教,城中可有什么新闻?巡抚大人还在不在衙门?”

忆香忽起曰:“秃!”拂袖径出。

忆香忽地起身骂道:“秃驴!”便拂袖出门而去。

余与星灿忍笑随之,云客、竹逸酬答数语,亦辞出。

我和星灿强忍住笑,起身紧随忆香出了门。云客和竹逸和尚与那僧人客套了几句,也告辞出来。

高义园即范文正公墓,白云精舍在其旁。一轩面壁,上悬藤萝,下凿一潭,广丈许,一泓清碧,有金鳞游泳其中,名曰“钵盂泉”。竹炉茶灶,位置极幽。

高义园便是范仲淹的墓地,白云精舍就在它的旁边。只见一座轩房正对一面峭壁,峭壁上悬挂着藤萝,下方凿出一丈多宽的水潭,一泓碧水清澈见底,有金鱼在水中摆尾畅游,潭名“钵盂泉”。旁边陈列着竹制茶具和简易炉灶。此地的位置极其幽僻。

轩后于万绿丛中,可瞰范园之概。惜衲子俗,不堪久坐耳。是时由上沙村过鸡笼山,即余与鸿干登高处也。风物依然,鸿干已死,不胜今昔之感。

转到轩后,在这万绿丛中可俯瞰范园的全貌。可惜的是僧人俗不可耐,让人难有久坐细赏的兴致。于是,我们离开此地,从上沙村经过鸡笼山,便是昔年我与鸿干登高的地方了。可叹风物依旧,鸿干已去世了,往昔与今时交映在心中眼底,让人感慨万端。

正惆怅间,忽流泉阻路不得进,有三五村童掘菌子于乱草中,探头而笑,似讶多人之至此者。询以无隐路,对曰:“前途水大不可行,请返数步,南有小径,度岭可达。”

正在惆怅前行的时候,一道湍急的山溪流泉忽然在前方阻住了去路。这时,三五个正在附近乱草丛中挖山菌的村童抬起头来,抬着头对着我们笑,似乎诧异这么多人居然会来到这样偏僻的地方。我们向他们询问到无隐庵怎么走,村童说:“前面水更大,不能通行。请你们退回几步,向南有一条小路,从小路翻过山岭就可以到了。”

从其言。度岭南行里许,渐觉竹树丛杂,四山环绕,径满绿茵,已无人迹。竹逸徘徊四顾曰:“似在斯,而径不可辨,奈何?”

我们按照村童的指点,翻过山岭向南走了一里多路,逐渐觉得竹树丛杂,群山环绕,山路上绿草如茵,不见人影踪迹。竹逸和尚四顾徘徊辨认,自言自语地说:“好像就是在这里呀,但山路已经分辨不清了,怎么办呢?”

余乃蹲身细瞩,于千竿竹中隐隐见乱石墙舍,径拨丛竹间,横穿入觅之,始得一门,曰“无隐禅院,某年月日南园老人彭某重修”,众喜曰:“非君则武陵源矣!”

我蹲下身仔细观察,在千竿翠竹中,隐隐看见不远处有一些乱石墙舍,于是我拨开丛竹,横穿而入,进去后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一扇门,门上写着:“无隐禅院,某年月日南园老人彭某重修”,众人大喜过望地说:“如果不是你,此地可就成了被人遗忘的桃花源了!”

山门紧闭,敲良久,无应者。忽旁开一门,呀然有声,一鹑衣少年出,面有菜色,足无完履,问曰:“客何为者?”

山门紧紧关闭着,我们敲了很久,也没有人回应。忽然,旁边另外一扇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从门内走出来,少年脸色蜡黄,脚上趿着一双破烂的鞋子。少年问:“客官来此有什么事吗?”

竹逸稽首曰:“慕此幽静,特来瞻仰。”

竹逸和尚向少年行了个稽首礼说:“仰慕此地的幽静,特地来瞻仰游赏。”

少年曰:“如此穷山,僧散无人接待,请觅他游。”言已,闭门欲进。云客急止之,许以启门放游,必当酬谢。少年笑曰:“茶叶俱无,恐慢客耳,岂望酬耶?”

少年说:“这么一个山穷水恶之地,僧人早都离开了,没有人接待你们,请另寻别处游玩吧。”说着便要关门进屋。云客急忙上前阻止,许诺如果他开门让我们进去一游,必当酬谢。少年笑着说:“我这里连茶叶都没有,只怕怠慢了客官,哪里还敢奢望酬谢啊!”

山门一启,即见佛面,金光与绿阴相映,庭阶石础苔积如绣,殿后台级如墙,石栏绕之。循台而西,有石形如馒头,高二丈许,细竹环其趾。再西折北,由斜廊蹑级而登,客堂三卷楹紧对大石。石下凿一小月池,清泉一派,荇藻交横。

山门一开,一尊佛像立即映入眼帘。放眼看去,佛像的金光与林中绿阴相辉映;庭院的台阶和基石上,积满了如绿色锦绣般的青苔;大殿后的台阶陡峭如墙,两旁有石栏杆环绕相护。沿台阶向西,有一块形似馒头的大石,高约两丈,一些细竹环绕栽植在大石底部。再由西向北拐,经一条斜斜的长廊拾级而上,便看见会客厅的三根楹柱紧对着大石的方向。石下开凿出一方小月池,池水一派清澈,荇菜水藻在水上交错漂浮。

堂东即正殿,殿左西向为僧房厨灶,殿后临峭壁,树杂阴浓,仰不见天。

客堂的东面就是正殿。正殿左边朝西开的小室,是僧人的卧房和厨灶。殿后紧邻峭壁,四面树木繁郁,浓荫蔽日,仰头看不见天空。

星灿力疲,就池边小憩,余从之。将启盒小酌,忽闻忆香音在树杪,呼曰:“三白速来,此间有妙境!”

此时星灿已走得精疲力竭,便坐在小月池边稍微休息一下,我也跟着他在池边坐下来。正准备打开酒盒饮酒小酌,忽听忆香的声音自头顶的树梢传来,他大声呼喊:“三白快来,此处有绝妙佳境!”

仰而视之,不见其人,因与星灿循声觅之。由东厢出一小门,折北,有石蹬如梯,约数十级,于竹坞中瞥见一楼。又梯而上,八窗洞然,额曰“飞云阁”。

我抬头往上看,却怎么也看不到忆香的身影,于是我与星灿循着他声音的方向去寻找。从东厢房出一个小门,转身向北,我和星灿登上一条像梯子一样的石阶,大约有几十级,忽见一幢小楼掩映在竹林深处。我们来到楼前,登梯而上,见楼上的八扇窗户全部洞开,一块匾额上写有“飞云阁”三个字。

山抱列如城,缺西南一角,遥见一水浸天,风帆隐隐,即太湖也。倚窗俯视,风动竹梢,如翻麦浪。

站在小楼的窗前遥望远方,四面群山绵亘环抱,如绿色的城墙,却在西南方缺了一角,从那缺角看去,遥见远处云水杳杳,白水与蓝天相接,水上隐隐绰绰现出风帆船影,那里正是太湖。倚窗俯视,风过处,竹梢涌动,此起彼伏,如麦浪翻滚,直让人如痴如醉。

忆香曰:“何如?”

忆香问:“怎么样?”

余曰:“此妙境也。”

我感叹道:“果然是绝妙佳境啊!”

忽又闻云客于楼西呼曰:“忆香速来,此地更有妙境!”

忽又听云客在小楼西面大喊:“忆香快来!此处更有妙境!”

因又下楼,折而西,十余级,忽豁然开朗,平坦如台。度其地,已在殿后峭壁之上,残砖缺础尚存,盖亦昔日之殿基也。周望环山,较阁更畅。忆香对太湖长啸一声,则群山齐应。乃席地开樽,忽愁枵腹,少年欲烹焦饭代茶,随令改茶为粥,邀与同啖。

于是我们又匆匆下楼,向西登了十多级石阶,前方忽然又豁然开朗,地势平坦如台面。估测这里的位置,已在殿后的峭壁上了。地面仍有一些残砖和缺损的基石,大概曾经是某座大殿的地基。站在此处环顾群山,竟比在飞云阁更为畅快。忆香对着太湖的方向一声长啸,顿时空谷回音,群山齐应。我们于是席地而坐,开樽饮酒,忽然又为没有吃食充饥而发起愁来。那少年此时正要煮锅巴饭代茶水招待我们,我们便让他改烹茶为煮粥,并邀他与我们一起享用。

询其何以冷落至此,曰:“四无居邻,夜多暴客,积粮时来强窃,即植蔬果,亦半为樵子所有。此为崇宁寺下院,长厨中月送饭干一石、盐菜一坛而已。某为彭姓裔,暂居看守,行将归去,不久当无人迹矣。”云客谢以番银一圆。

我们问少年,无隐庵为何冷落到如此田地,少年说:“此处地势偏僻,四面又没有邻居,夜里常有强盗出没,庵里只要存了些粮食,强盗不是来抢劫,就是来偷盗,即便是种了些蔬菜瓜果,也多半被打柴的樵夫摘走了。好在这里是崇宁寺附属的寺院,崇宁寺的厨房伙夫每月会送些吃的来,不过也只是在每月中旬送来一石米,一坛咸菜而已。因我是彭家的后代,所以暂时在这里看守,但我正准备离开此处要回家去,我走后这里就真的再无人迹了。”吃完离开时,云客给了少年一圆番银作为酬谢。

返至来鹤,买舟而归。余绘《无隐图》一幅,以赠竹逸,志快游也。

回到来鹤庵,我们雇了只船返回城里。后来,我特意画了一幅《无隐图》赠给竹逸和尚,以纪念这次难忘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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