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林继伟年12月14日,长沙落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不大,地面、屋顶、池塘边,零零散散地被白雪浅浅覆盖,化得也很快,期盼雪地上多撒两下野的人儿很是意犹未尽。12月15日,夜,19时,气温3度,西北微风,我又上了小区山包(最高处,海拔83米),60多米的实际山高,没两下就上去了,沿着山径也几上几下。按三米的层高,上到山顶相当于爬20层楼,这样换算下来则似乎有点咂舌。对于当晚所能观察到的虫子,夜探之前我根本没有奢望,湿冷的寒夜,人都缩在暖气房或烤火炉边,冬夜山野寻虫的人,偌大湖南估计没几个。虫子们,在冬天其实蛮可怜的,大多死掉了,一·部分躲在树叶堆里、土壤之中、树皮裂隙,一部分是以“蛹”这一特殊生命阶段熬过冬天,还有一些则只能寄希望下一代了——以“卵”这一充满希望的形式在来年春暖花开之时再延续种族的基因。受精卵,算不算生命了?估计也很有争议,我想持“虚岁”说的中国古人是站在正方的,人一生下来,就算1岁,而不是现在盛行着的西方观念——0岁。人生就是这样有趣,说无趣也行,有些人甚至围绕着几个问题折腾来折腾去,年岁就写上了他的额头和唇角。马上满49周岁的我,虚岁50,呵呵,半百之人了,或多少历练了些柔韧度以及豁达心,开始有选择地对待人生,在感兴趣且增添自己喜悦感的地方就去折腾,不感兴趣或徒增伤悲的事务,一般就绕道走开……自己是那种对过往刻骨铭心的人,甚至认为过往才更体现存在意义的人,从一屋子的旧书、旧证照、旧日记本的收藏,从满电脑十数个移动硬盘留存的拍摄相片,其实就可以一瞥究竟,目前的我最好也这样,否则无限制回忆以及怀念旧时岁月的美好,会整晚整晚睡不了觉,也会影响明天继续向前力量。近1年半,自己痴迷上了微距拍摄虫子,完全可算上一个昆虫观察爱好者了,这样的兴趣方向我将延续下去,后半生也会如此。刚毕业之时,战天斗地的我给他人留下过很深的印象,一个在海南结识的昔日同事曾回忆当年我的毛式个人介绍“东方吹,战鼓擂,如今的社会谁怕谁,我叫……,我想……,我要……”。呵呵,现在呢?我怕吵,怕与人争,与友人也历来不怎么寒暄,静静地阅读,独自地爬山,一个人地骑行,算是更多活在自己的精神层面吧。这样的我,这样的冬夜,一个人顶着寒气去山上去观虫也就丝毫不奇怪了。相比夏日到处是虫,这样的季节,一下子缺少了N多虫子的陪伴,有点失落,但并不埋怨糟糕的天气,就如风起云涌、日出日息以及人生起落,对于自然规律我们要坦然接受。哪怕没有见到虫子,这也是夜探的收获,因为可用敏感的笔触将此时山林的凋敝一一记录,正如她第一次出现在身边,自己曾内心欢动,与她什么时候再也不见,似乎也没有全然忘却……千里光的小黄花不见了,成了蒲公英的模样,一阵风来,坠着白羽的种子在寒气里升腾以及落下。千里光的一粒种子第一次见到长纺器蛛(很可能是亚洲长纺器蛛),是在今年三四月在省植物园的某棵树的树干上,当时觉得它很稀罕。自那以后,在野外也就屡次见它了,因为识破了它的隐藏法术。在小区山包,它更是频繁出现,感觉它与条纹绿蟹蛛是小区山包上蛛形纲中的优势种。自己也养了多次长纺器蛛,也投喂过一些小虫子,几乎没有看到它的猎食。感觉它是一种杀伤力很弱的蜘蛛,不过我也意识到可能是它失去了树皮的伪装,投喂的“饲料”也不对它的胃口。它不织网,也不四处巡狩,喜欢夜晚出现,静静地趴伏在树干上,身体与树皮浑然一体。在野外,我曾发现过几次它成功捕获了蚂蚁。它的猎食对象,我估计主要是蚂蚁,它们喜欢在树干上爬,虽然有一对大颚,战斗力不弱,但经不住长纺器蛛的偷袭,一旦得手,长纺器蛛也绝非浪得虚名,会从其腹部后方微翘的长纺织器拉出丝将蚂蚁捆绑,有点遗憾,捕食的过程自己并没有看到过,只是看到被蛛丝捆成白色一小团的东西,有两次用牙签挑开方知是蚂蚁。12月15日晚,带回了两只长纺器蛛,另有一条极小的尺蠖,将它们关在一狭小空间,长纺器蛛会相互残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