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童年时,这里被称作“渡口市”,攀枝花于我而言还只是一种花,那是光秃秃的树干上点点极致的红。
童年时对与食物有关的事情是极感兴趣的。
那时家属区里单位的食堂还正红火,分分钱、角角钱的菜票还用着。食堂小炒肉不仅是入鼻入口香得诱人,就连整个大火炒制的过程都引人入胜,我经常是踮着脚望着,哪怕没看清一个动作都觉得是多了一份遗憾。
每天中午上学,都盼着家里大人打赏点“冰糕钱”,几分钱的大冰棒可以一直舔到学校门口,要是能凑够钱买支糯米或豆沙冰糕,那简直快乐得飞起。
牛奶,听说过。
面包,也知道。
汽水,父母单位在盛夏时会发票去领上几瓶。
水果糖倒是偶尔能吃到,最爱的还是后来出现的舒心糖和牛轧糖。
那时家里还是柴火灶做饭,偶尔还用蜂窝煤,厨房永远都是黑区区的,同样黑的还有挂在窗边的老腊肉。
穿的嘛,就是老大穿了老二再穿。所以,穿过姐姐穿剩的衣服,甚至还穿过她不要的裙子(哎,一个男孩的伤心往事)。
童年时听说过棉衣,但家里最厚的衣服就是毛衣。
记得每周一上学必须穿上白衬衣和蓝裤子,胸前系着红领巾,脚上穿着白球鞋,参加全校的升旗仪式。那时我的白球鞋都是我用白色粉笔一笔一笔描白的。
出行基本是步行,攀枝花城里的孩子也就是山里的娃,最不怕走路,在山上都是过跑。
所以我小小的身躯走过瓜子坪,走过炳草岗,也走过大渡口,即使大人给了车票钱,即使那时坐车还用分分钱,但也要省下来,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至于自行车,听说过,反正那时没在攀枝花见过。
那几年,火车是每年都坐,因为一到暑假就被老爸送回了老家,那是完全迥异于攀枝花的不同的世界。
就近玩耍不是在山上就是在江边,上树、挖坑是基本功,下江水游泳却一直不敢,因为被家里大人威胁过,也因为有身边玩伴曾经顺水而去没再回来过。但是每次都很羡慕地看着他们从高高礁石上跳到水里,再游回岸边,自己最多到江边坐着泡泡脚。
家属区的灯光球场也是玩乐的好地方。
灯光球场放映坝坝电影,曾经是最令人期盼的事情,总是在一放学就拿着红砖头去“划地盘、占位置”,天没黑就早早去守着了。至于炳草岗电影院,人多票贵,就很少去了。
当然观看职工篮球赛也是场场不能缺席,每当家属区的高音大喇叭响起赛前音乐,我刨饭的速度比音乐还急。
旱冰场也是我的最爱,穿着借来的“铁疙瘩”旱冰鞋,用绳子反复穿引绑扎紧固,就混在人群中,在屁大点的地方,转啊转啊,然后脱鞋换人,坐在边上边数圈边等,然后再换鞋上场,就这样可以从白天玩到黑夜,直到大人再三催促才恋恋不舍回家。
后来防空洞也搞起了娱乐项目,即使随时呼吸着一股潮湿怪异的味道,看录像,下象棋,打克朗棋等娱乐也废掉了我无数光阴。
炳草岗公园也偶尔会去,不光是学校组织,耍得好的小伙伴们也相约一起,每次爬假山,看猴子,梭滑梯,荡秋千,都开心得不得了。
春节来临前,我们一帮小伙伴还有一件大事要干,就是相约一起,把收集了一年的牙膏皮、废铜烂铁都带上去废品店卖“破烂”。得来的钱全部拿去买鞭炮和烟花,兜里钱虽不多,但穿行在周围几个商店楼的一排排商店里,仔细浏览着种种烟花,买下心仪的商品,那叫一个舒坦,真痛快。
当然有关于童年的记忆里自然少不了学校那些事。
上学于我而言有时是一件很开心的事,终于可以见到分开“好久”了的兄弟,还有令人心动的女生。
上学有时又是件令人忐忑不安的事,因为考试没考好的卷子要老爸签字,每一次我总是要熬到上学就要迟到的“最后时刻”才敢掏出来,并恭敬地递上。
教室窗外随风轻扬的桉树叶,蔚蓝天空中各种形状的白云,偶尔也会令我“神起”,所以也多次被老师用粉笔头精确打击唤醒。
那时教室打扫卫生,玻璃是按块分工负责的,地面是用抹布一点一点擦干净的。
今天儿童节,在这个心里最不想放弃的节日里,就这样一不小心,深度回游了一番童年!
没办法啊,童年的回忆总是那么美丽,令人心生快意。
这么多年过去,童年变成了中年,可攀枝花的蓝天白云依然没变,我对这块土地的热爱之情也没有变。
这是一个在攀枝花长大的孩子对这里特有的一份感情,也许只有同样经历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挥手致敬我们的童年!愿我们心中永远保留着一块空间,充斥着未泯童心和孩子般的纯真!